青海,总面积72.23万平方公里,占全国总面积的十三分之一,人口却只有约600万,占全国人口的0.42%;全省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海拔高度3000到5000米地区面积占全省总面积76.3%。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记者很难想象,在山高路远、地广人稀的青海高原地区,那里的农牧民也能享受到和城里人同样的快乐和幸福。
于他们每个人而言,幸福的内涵有所不同,但幸福的缘起又有所同。因为,每个幸福故事的背后都有邮政的影子。从县到乡再到村,畅通的邮政物流已经成为当地农牧民实现幸福生活的助推器。
10月8日至16日,记者深入青海高原地区,带回了三个“幸福故事”。
独生女卓玛的“破茧之路”
“看!我家牧场后面就是大美青海湖。”10月16日,记者来到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江西沟镇大仓村,大风呼啸的高原上,藏族大姐扎西卓玛正在卖力直播。
3年前,卓玛还不会讲汉语,她和村子里其他藏族姑娘一样,放牧、种田,眼里只装着自己小小的家。
“这是我们村牧民自己家的羊,没有吃一点饲料,今天拍下明天邮政EMS发出,坐飞机走没毛病。”直播间里,卓玛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介绍着新鲜羊肉,播高兴了,就为“粉丝”唱起民歌跳起舞。
3年来,乘着电商、物流的发展快车,卓玛的目光越过了山川高原,去年天猫“双11”晚会,她成为青藏高原唯一受邀到现场的藏族主播。
采访当日,热情的卓玛邀请记者去家中做客,一顿午饭气氛热烈,一起唱了祝酒歌,跳过迎客舞、啃过牦牛肉,卓玛在跟记者谈起早年的生活时,却掉下了眼泪。
“我是我们村唯一的独生女。”开口第一句,卓玛已热泪盈眶。“从小我就坚信女儿当自强。”第二句,卓玛的眼泪滑过脸颊。
卓玛告诉记者,作为藏族村落里少有的独生女,质疑她能否扛起家庭重担的声音始终伴随她成长,这其中也包括她的亲人。她很想努力做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但学历不够、环境封闭,无从下手……
转机发生在2018年,上学的女儿回家时在网上给爸爸买了一件衬衣,几天后,乡邮员带着包裹敲开了卓玛家的门。通过女儿了解到“电商”“直播”这些新鲜词,卓玛看着当地丰富的土特产品,立刻动了心,在丈夫的支持下,夫妻俩联系到做电商的朋友宫海通,办理好相关手续及许可证,用卖牛羊的钱建立了农畜产品加工作坊。
要直播带货,第一个难题是普通话,每天看《新闻联播》、一部电视剧反复看70遍,没上过学的卓玛艰难攻克首道难关;第二个难题就是寄递,卓玛主要售卖的产品是新鲜牛羊肉,怎么寄?能不能寄?正在一头雾水时,每日上门送件的乡邮员吉太给了定心丸:“没问题,可以寄!”没多久,在海南州城区邮政分公司的帮助下,卓玛的作坊配上了真空包装机,当天下单的羊肉通过邮政空运,隔日就能到达目的地。
卓玛不断根据“粉丝”意见改进产品,直播间越来越红火。“但我还是差点没能坚持下去。起初,村民们不理解我、排挤我,闲言碎语特别多。”卓玛灰心丧气,在家躺了一个月后,当地乡政府和邮政分公司的领导找到她,帮她给虫草定价格、策划营销方案,鼓励她继续做下去。“这样,我才重新有了信心,再次开始直播。”
“我真的非常感谢邮政。”在采访快结束时,卓玛冲着镜头连连道谢,“邮政做了大好事,正是因为他们,我才能收到电商包裹,了解山外的世界,也是因为他们,我才能把这里的好产品寄出去,收获我的幸福人生。”
海南州邮政分公司副总经理章菁告诉记者,近年来,中国邮政正在构建越来越完善的农村寄递物流体系。在海南州,他们以1847.6万元全标段中标共和县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项目,不断优化电商配送邮路,利用邮政建制村通邮和县乡村电商站点的便利优势,将农牧民种植、养殖的土特产卖到了全国甚至全世界。截至目前,共和县邮政分公司培育孵化了15家电商企业,累计实现农产品上行交易额6000万元左右,为像卓玛一样的当地农牧民带来了实打实的收益。
幸福还在延续。卓玛渐渐带动其他村民加入“供货”,还主动培养其他的主播。青海湖边,卓玛拉着记者和章菁的手说:“我想让其他藏族妇女也能更好地生活。”
帅气洛桑的“世外桃源”
阳光帅气的藏族汉子洛桑在当地有很多“迷弟迷妹”,记者也当场被他的笑容“圈粉”。
抵达果洛藏族自治州班玛县后,该县邮政分公司的负责人寇相庭强烈建议记者认识一下洛桑:“他的笑容像万里无云的晴空,有治愈人心的力量。”今年年中,洛桑自己经营的小超市成为班玛县邮政分公司在亚尔堂乡王柔村设立的邮乐购站点,兼具商超和快递驿站功能,两人因此结缘。
10月13日,记者见到了洛桑。高原上热烈的阳光穿透低矮的云层,群山环绕下,洛桑站在超市门口笑着向我们招手,他的长辫子整洁束起,垂在红色藏袍上,黝黑的皮肤将他的眼睛映衬得如清澈的湖水。
“现在生活很幸福。”洛桑指着不远处的高山告诉记者,“我几年前在那边的山上住,不太方便,后来搬下来开了这家超市。”他领着记者走进小店,琳琅满目的商品与大城市无异,在刚进门的货架上,码放着一排排快递包裹,凑近一看,既有邮政的,也有社会快递公司的。
“我平常就在超市后面住。”跟着洛桑穿过超市的后门,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青翠的山,山脚有一湾浅浅的小河,河边一间约几十平方米的藏式碉楼矗立,走进屋内,藏香味弥漫,干净整洁又色彩繁复的内饰,让人身心愉悦。洛桑的日常开支源于小店收入,闲时他会种地收粮以青稞饱腹,这里是属于洛桑的“世外桃源”。
“村里通快递大大方便了我们的生活。”洛桑说,“原来要取快递,只能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县城取,往返要一个多小时;现在有了村邮站,邮政会把所有的快递都送到我这里,村民们下山取件只需要十几分钟,大家都觉得非常方便。”
据记者了解,截至9月底,果洛州邮政分公司已与当地6家社会快递公司签订框架协议,为全州188个建制村解决了“物流难”的问题,做到了取件不出村、寄件不出乡。此外,还建设了38个邮乐购站点,将城市内的商品以批销形式送进乡村,目前,站点的批销业务下单率达79.3%,产生批销业务4064件,解决了当地商铺需在西宁地区或者四川地区进货的问题,极大提升了商铺的盈利。
果洛州副州长曹发山告诉记者,邮政作为行业“国家队”,扛起了自己的主责主业,在当地普遍服务、三级物流体系建设、电商助农等方面不断发力,打通了农产品上下行的“最初一公里”和“最后一公里”,打通了消费品下乡、农产品进城的双向流通渠道。
小到杯子、大到电器,邮政“快递进村”工作的推进使网上下单成了许多村民的首选;邮政批销业务使村民与城市居民一样,能够在家门口的超市购买到丰富且高质量的日常生活用品……越来越多大山里的村民足不出户就能享受便利生活,这一处美丽的天地也由此成为更多“洛桑”的“世外桃源”。
投递员才文的“奇幻旅程”
迄今为止,29岁投递员仁增才文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在玉树藏族自治州隆宝镇到下属各村的邮路上度过。
“这里的冬天特别长。”在从隆宝镇驶向各村的路上,才文告诉记者,由于他负责投递的区域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所以每年10月份,路上就开始飘雪,一直下到次年6月左右,“下雪的时候,特别美,也特别危险”。
10月9日,记者跟着才文走了一段投递路,才明白他口中的危险意味着什么。早上9点出发后,山里涌起了大雾,很快,能见度不超过十米,才文以不超过20公里/小时的速度,行驶在石子路上,颠簸的车子让记者与才文的对话都变得吃力起来。不一会儿,大雾转为暴雨,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的雨下了几十分钟后,又缓缓飘起雪花,一路上天气变化之迅速,让记者直呼“简直奇幻”!
半路,才文示意记者看手机,右上角显示:无信号。“由于山高路远,这里的信号很难做到完全覆盖。前两年的一个冬天,投递路上突然下起暴雪,车子的轮胎爆了,我恰好没带备用轮胎,手机又没有信号,那次还是很惊险的。”才文说,幸好有一位附近的老乡路过,带他进村,才化险为夷。
当我们抵达投递第一站哇龙村时,雪已经停了。才文将党报党刊与包裹妥投后,把记者介绍给前来接收邮件的村委会主任。他拍着才文的肩膀,用藏语激动地向记者介绍着什么,在同行者的翻译下,记者才明白,他在不断感慨祖国的繁荣、称赞邮政能将快递送入村子、也夸奖着才文的认真负责。之后,同样的场景在哈秀村上演,哈秀村村委会主任不吝赞美之词,向才文转达了村民的感谢。每当接受夸奖,才文的眼睛就亮亮地看向记者,露出腼腆的微笑。
投递路很漫长,在记者眼里,一开始震撼人心的高原美景,不断重复后也显出一丝枯燥。当记者问才文:“这条邮路跑了十年,再美的景色是不是也难以打动你了?”才文却诧异地看着我们:“在送件路上停车休息时,我非常喜欢用手机把路上的美景记录下来,现在依然这样,我觉得我的家乡非常美。”才文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当地藏族人,他的父亲就是邮递员,小时候,才文就跟着父亲送邮件,“从小我就觉得,邮递员送去的不只是报刊包裹,也是幸福”。在才文看来,他肩负着邮政普遍服务的责任,能够贡献自己的力量,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这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玉树州邮政分公司服务质量部经理白海英说,在玉树,像仁增才文一样长期践行普遍服务义务的投递员还有很多,全州共有47个普遍服务网点、乡邮投递人员37人,投递里程达16522.8公里,其中乡村投递里程达15950.8公里。目前,258个建制村已实现通邮覆盖率100%。后期,玉树邮政也会在三级物流体系建设的框架中,搭载更多服务,拓宽普遍服务深度、广度。
在青海,玉树邮政的普遍服务只是一个缩影。
青海独特的地理环境为邮政普遍服务、“快递进村”服务带来了极大挑战,但邮政企业却完成了普服网点营业时间达标率、乡镇普服网点覆盖率、建制村直接通邮率、邮件全程时限达标率、建制村投递频次达标率、机要通信安全率均达100%的“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帮助卓玛、洛桑还有才文实现了他们各自追求的幸福目标……